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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集团 2016-4-29 9:00:45 您是第 1881 位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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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上学去了,留下一室“狼藉”,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书、耳麦、充电器、脱下的衣服,没有整理的床铺,杂乱无章,处处冲斥着一个青春期男孩子特有的气息。儿子平时住校,每次回来,家里像迎接远道的客人,向来严素的母亲脸上也绽开了花,搂着那个见一次比一次高,嘴上开始长着小黑胡子的大小伙子,还像抱着那个十几年前她每天喂奶、哄着睡觉的孩童,一脸的幸福。我因工作,儿子刚满一年便给母亲放下,母亲一手带大,见了儿子比我都亲。 儿子回来后的第二天,母亲坐车回了老家。我一边整理儿子卧室,一边听父亲唠叨,我显然要比平时忙碌许多,桌子不擦不净,地不扫不行,还有厨房里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都在等着我去伺弄。一切收拾停当,额头已沁出些汗,发现父亲已躺在床上睡着,瘦瘦的小小的,一头白发,这个和我有着血缘关系长相酷似的父亲,愿意跟着她的女儿奔波在异乡,每天自得其乐。这便是父母,我心一酸,眼眶有些湿。 夜深人静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打电话,母亲电话上说了许多,那个远房表侄媳三十多岁马上要生二胎,又是个男孩,两个男孩这在村里是当地人称的下等户,意味着要盖两处房,娶两个媳妇,用表侄媳的话说现在村里五十多岁的人就找不上活干,我们养不起两个男孩,生下来找个好人家送了吧,我心一紧。那个和母亲处得不错的二婶,公婆八十多岁,一直在她家照顾,二叔兄弟两人,今年家中盖房儿媳生孩子事情多,本想兄弟俩人轮流照顾公婆,结果哥哥不想接,还把祖上的财产全部占为己有,她愤愤不平,见了母亲一肚子的苦水说也说不完。还有那个村里的老上访户,又去北京告状了,村里镇上干部都出动了,车站路口围追堵截,我也随母亲讲述心境不停地转换。 我自小村里长大,熟知乡村自有乡村的淳朴和恶习,离村多年,在企业这个圈子里也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融入城市又举家迁徙到雁北,重新创业刚刚安定又逢经济下滑,整个煤炭市场还处在寒冬,深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那个刚刚买房孩子也上了学的小王本想扎根塞外在单位好好干一番事业,现在不得不考虑回晋城重新创业;不少年轻人也考虑着转行再谋职业,每每听到这些消息我心常常惶惶不可终日,但也无计可施,但比起乡村的艰辛不易似乎有些“为赋诗新词强说愁”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生活。夜色沉沉,有雨打窗户的声音,我被这无边的夜包围,只觉自己在这万事万物中特别渺小,渺小的如一粒尘土,一丝薄纱,生活中有诸多的无奈,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控得了的,想想人到中年,父母康健,小家温馨倒也怡然自得,只好捧着书本睡去。梦中同学满脸愁云,单位效益不好工资好几个月没发,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觉醒来,艳阳高照,杨树抽出嫩叶奋力拥抱阳光,只是那稚嫩的绿色比起家乡来得要晚,家乡已是春意盎然,而这还在“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时光。我融在这滚滚的人流中,多么希望我、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如这新日、新叶、初春般,不管生活面目狰狞、还是样貌俊美,都能活出李商隐般“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歌德“我爱你,与你无关”豪放和洒脱, 不管生活爱不爱你,不管处境如何,都能心怀希望过好每一天。 “妈妈,这次考试我又有进步,祝贺我吧”这是那个曾刚到雁北刚上初一,曾在作文里满是烦恼的“我在这里不认识一个人,没有一个朋友,我很孤单”的臭小子在离家一周后发来的短信,现在他已上高中,看来他也适应了环境,学会了如何爱上生活,我不禁一笑。 史慧清 朔州煤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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